Wednesday, December 16, 2009

老师

假期回家,都很大机会会遇到这画面。

“哇阿泉你孩子那么大了,在读什么?”打羽球的uncle问。
“呵呵在读老师哩。”
“哦做老师好啊!好啊!好赚哩,你看现在的补习老师多厉害,赚钱可猛喽。一个月都不知道赚多少!每月又有稳拿的工资,做老师好喽!”

**********

“你读什么?”婆婆来了,她问我:
“我啊,我读老师。”
“读老师好,你可以去外面教补习。在哪里读?”
“我在pahang读。”
“那么远哪……新年有回来吗?”
“噢当然有啊,会回来拜年的!”
“车票买了没?车票可要快点买。”
“噢,是。”
“你还要读多几年?”
“我还要读两年,已经读三年半了。”
“读后可要回来这里教。”
“噢应该是没有,还得和政府做工,政府派你到哪里你就得去哪里。”
“吓?!还要这样的吗?!”婆婆眼睛睁大了,我觉得她很震惊。
“是啊,这样子要五年。”
“吓?!五年?!哼。”这应该是我给婆婆的第二打击,婆婆连摇头。
“读老师,不好!”这是她总结。

**********

和朋友去喝茶谈天。
“你有女朋友啦?”
“嗯,是同班的啦。”
“哇,那么说你的女朋友也是老师啊?!”我的朋友好像精神奔放。
“对啊,你做什么?很奇怪咩?你干嘛那么兴奋?!”
“喂,一起做老师你知道几好吗?一起做工,一起放工,而且假期还是一样!还可以一起去旅行!一年还有那么多假!几好!”

**********

“做老师有什么好?”我故意问他人。
“那么你先跟我讲,做老师有什么不好?”

**********

还记得小学的作文题目--“我的志愿”,那时的答案很标准,也很纯洁。当医生的要医治人们的病痛,当律师的要维护法律公平,当警察的要抓贼维护人民安全和社会治安……为什么当老师?因为老师是人类灵魂工程师。

走到现在,不能不承认,很大部分的长辈其实灌输的是另种变质的工作价值观。在选择奉献自己或从工作榨取个人利益和方便,我所见到的,多数是后者。

在师范学院的这几年,我庆幸的是我意识到老师,具有非常大的发挥空间。做个老师的,可以有不同的自我要求,而这个要求是广度是很大的。譬如,有要求做大伯公等政府供养,混口饭吃过日子的;有要求增加收入,改善生活环境的;有要求更高官,更高权力的;有要求成为个管理学生的专家,或作个人见人爱受学生敬仰的老师;有要求教出成绩100分的;有要求上课生动教学法灵活有趣的;有要求像GTO的;有要求改变校风,社会,文化,和导孩子向善的;还有,像雷夫老师一样的……


这种种要求代表工作所可以发掘的价值,自我定位。在老师的工作里,其领域是那么地广大,精彩,那么地可爱。老师所能贡献的,无可限量。与其他职业相比,老师的挑战和生活是那么的特殊胜。我因此而骄傲,因为我身处可以让我发挥的领域;也因此而惭愧,因为至今还未作出什么样具体的行动。

我还期待的是,当老师对自身的人格塑造有何影响。

有人说,人不可以沉浸于梦想和理想世界里,偶尔要以坦荡荡的姿态面对现实。这话有理,面对现实的洪流,我希望将来有能力作出平衡的抉择。一切拭目以待吧!

Thursday, December 3, 2009

《人生》一读





刚读完路遥著的《人生》,觉得好看,因此把些感想放上来,并作些纪录,也希望可以把这本书借给有兴趣的人。

对《人生》这书,我只敢说是好看,原因如下。

如果说这本书很好,这个好那个好,显得自己像个评论家高高在上,然其实自己只是个普通读者,而且是初级的读者,把自己抬得那么高是不敢当的。

如果淡淡又含蓄地说这本书“不错”,这又未免对自己的阅读和这本书太不负责任了,因为这本书岂止“不错”那么简单?而且这也同样会落入“抬高自己”之嫌!

只有“好看”这样的形容词是主观的,饮水冷暖自知,这样一来,便可以免受抨击。重点是,这是我实在诚心又真实的感觉--好看,好看,又好看。故事的情节路线峰回路转,而故事中的发展和诸多矛盾却都是有情有理。在人物形象的刻画上也深刻留在脑海里,尤其是在心理的矛盾的精神方面。这些在表达书中当时的社会现象,农民劳动和城市生活交汇之处的一线之差,一气呵成。

原本想要写写故事大纲,但由于我post这篇的原意是想把好东西分享,借给有意读此书的人,而如果写了大纲,其效果我预测会和我的原意相背弛。另外,把这中篇小说简化成那么一小段,以我的“功力”,必定使这本好书失色不少。

这令我想起史铁生写的--

……

纪念的习俗或方式可以多样,但总是要有。而且不能简单,务要复杂些才好。复杂不是繁冗和耗费,心魂所要的隆重,并非物质的铺张可以奏效。可以火葬,可以水葬,可以天葬,可以树碑,也可为死者种一棵树,甚或只为他珍藏一片树叶或供奉一根枯草……任何方式都好,唯不可意味了简单。任何方式都表明了复杂的必要。因为,那是心魂对心魂的珍重所要求的仪式,心魂不能容忍对心魂的简化。

从而想到文学。文学,正是遵奉了这种复杂原则。理论要走向简单,文学却要去接近复杂。若要简单,任何人生都是可以删简到只剩下吃喝屙撒睡的,任何小说也都可以删简到只剩下几行梗概,任何历史都可以删简到只留几个符号式的伟人,任何壮举和怯逃都可以删简成一份光荣加一份耻辱……但是这不行,你不可能满足于像孩子那样只盼结局,你要看过程,从复杂的过程看生命艰巨的处境,以享隆重与壮美。其实人间的事,更多的都是可以删简但不容删简的。不信去想吧。比如足球,若单为决个胜负,原是可以一上来就踢点球的,满场奔跑倒为了什么呢?


史铁生--复杂的必要
戏剧演员常说,在舞台上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人生》里头的所有人物,不论是主角还是配角,各有各的性格,心理和精神世界。书中提及农民如何看待洋化的风气。同时,政策和社会伦理面临改革,影响着每个人的命运,而青少年正是扮演着衔接跨时代的纽带。农家村各家的动机和如意算盘,互相交错。

当然,在书中也可以感受到浓厚的伟大的劳动精神。

不可不提的是,《人生》里面还有很大功夫是放在刻画关于爱情的抉择和矛盾。从中,可以领会当时社会的伦理观念,而要求“门当户对”的封建观念正面临改革!路遥对此在书后的书评对话说:

“……这两个人物(刘巧珍,德顺爷爷),表现了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主的一种传统的美德,一种在生活中的牺牲精神。我觉得,不管社会前进到怎样的地步,这种东西对我们永远是宝贵的。如果我们把这些东西简单的看作是带有封建色彩的,现在已经不需要了,那么人类还有什么希望呢?”
最后,我要说的是,《人生》这本书,我微笑着读,点着头读,皱着眉读,叹着气读,摇着头读,到最后是若有省思,静静地读……

好东西要分享,有兴趣的话就找我借这本书来看看吧!

-------------------------------------------------------------------------------------------------

作者简介
路遥(1949—1992)原名王卫国,1949年12月3日生于陕西榆林市清涧县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7岁时因为家里困难被过继给延川县农村的伯父。曾在延川县立中学学习,1969年回乡务农。这段时间里他做过许多临时性的工作,并在农村一小学中教过一年书。1973年进入延安大学中文系学习,开始文学创作。大学毕业后,任《陕西文艺》(今为《延河》)编辑。1980年发表《惊人动魄的一幕》,获得第一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1982年发表中篇小说《人生》,获第二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1988年完成百万字的长篇巨著《平凡的世界》, 于1991年获茅盾文学奖。

《人生》问世不久即轰动全国,反响热烈。由著名导演吴天明拍摄为同名电影后,更是家喻户晓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之作。

1992年11月17日上午8时20分,路遥因病医治无效在西安逝世,年仅42岁。(更多作者资料http://baike.baidu.com/view/7782.htm)

真正有功力的长篇小说不依赖情节取胜。惊心动魄的情节未必能写成惊心动魄的小说。作家最大的才智应是能够在日常细碎的生活中演绎出让人心灵震颤的巨大内容。而这种才智不仅要建立在对生活极其稔熟的基础上,还应建立在对这些生活深刻洞察和透彻理解的基础上。
——路遥